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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.家乡
来源:海通汽服公司 作者:葛刘园、黄仁杰 浏览次数:3171 录入时间:2018-11-06

我的家乡位于江苏省灌云县境内,坐落于县城东北方向约40公里处的车轴河畔,一条孟陬公路由东向西穿村而过。

家乡没有富饶的资源,没有名贵的特产,也没有载入史册的传奇,只有人们赖以生存的空气、土地和水。正是这些清新的空气、肥沃的土地和清甜的河水,养育了敦厚纯朴、勤劳善良的一代又一代人。

村中心有一条乡间小路,沿着小路向南大约两公里处的村西头,有一个四周被清澈的河水环绕着、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进出的“世外桃源”。这里住着唯一的黄氏家族,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。我就是这个家族的成员之一,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,这里储存着我童年的快乐时光,也承载着我人生的绚丽梦想。

村庄四周被河水围着,所以祖辈们称这里为“四来水",如今这个地名还一直在沿用。小村庄分为前后两排,实际上也就稀疏的住着十几户人家,里面有我的叔叔、婶婶和我的堂弟、堂妹们。我的家在前排,屋后是一片菜园,园内会随着季节的不同,种着不同的蔬菜。家门前是一个很大的芦苇塘,挨着芦苇塘边是自家挖出的一个鱼塘。鱼塘边有一排郁郁葱葱的老榆树,当春夏交替时,成熟的榆钱像雪花一样飘然而下,有的飘到地面,有的落入水中,鱼儿不时的把头伸出水面,追逐着、嬉闹着,使得榆钱在水面不停的翻动着。河塘岸边长满了蒲公英、波斯菊、牵牛花和许多不知名的野花,当春风掠过,花开满岸,争奇斗艳。蝴蝶也随春来到,时而在花间翩翩起舞,时而竞相嬉戏,白的、粉的、红的,远远望去,不知是蝴蝶在花间纷飞,还是野花在随风摇摆?每到端午时节,一大片青绿的芦苇叶就成了家家户户包粽子的首选材料。待到秋风起、落叶黄,一叶能知秋意,一草可知枯荣,这片芦苇荡也悄无声息的加入金秋的行列。一阵微风吹来,大片芦苇此起彼伏、金光灿灿,原本平静的水面也变得波光粼粼,蜷缩在河塘角落的那几株枯荷,跟随着风浪的节奏轻轻的摇摆着,还有那些慵懒的将手臂伸向水面的老榆树,在夕阳的余晖映衬下,俨然是一幅天然的、不用精雕细琢的醉秋图。

记得小时候,我们老家的乡间小路都还没有铺设水泥路面。我的小学离我家大约有两公里,那时候上学最怕雨季了,一旦遇到雨天,就会踩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奔波于学校和家之间。如果是冬季遇上雨天,路面被车轮压的崎岖不平,结了冰以后就更加难以行走了,在刺骨的寒风中,东倒西歪的支撑着随时会被滑倒的身体,那种滋味是很不好受的。那时候,饥饿和寒冷经常充斥着我的身体,但是,只要是放学时能远远的望到家中的烟囱在冒着袅袅炊烟时,就会感觉到将要被冻僵的身体瞬间变得暖和起来,燥动不安的心绪会变得平静下来,回家的脚步也随之加快了起来。

小时候,我家旁边的每条河里都有很多的鱼。每当河水退潮的时候,我会邀上几个小伙伴,找一条水比较浅的河沟,把河沟的两头用柴草和淤泥堆成堰梗,然后用盆把河里的水一盆一盆的刮干。待到水干了,鱼就自然的被我们抓回家了,我们家乡把这种捕鱼的方式叫做“戽鱼”。那时候,河里的龙虾也特别多,每天早上晨露未消时,龙虾都会露出水面,有的爬到岸边、有的抱着芦苇杆、有的趴在水草上,他们都在静静的吸着晨露吸着氧。这时候如果用铁圈和网做成的网兜绑在棍子上,蹑手蹑脚的走过去,轻轻地把网兜伸到龙虾的尾部,龙虾一旦发现遇到危险,会迅速后退,这样就顺利的进入了网中。

童年时候的家乡,土地分田到户不久,乡亲们的种粮积极性很高。那时候农作物以小麦和大豆为主,当麦子成熟时,农忙也就开始了。那时候没有现代化收割机械,全靠镰刀一刀一刀的把麦子割倒,然后一堆一堆的捆好,再一捆一捆扛到田头,装车拉到打谷场,再堆成山一样的麦堆,等待脱粒。脱粒是农活中最脏、最累的活了,每一次脱粒都需要很多人合作进行:解捆、喂机、出粮、出草、转草、堆草等一系列繁琐的工序,然后再扬场、晒干,最后装袋进仓。看着粮食满仓,乡亲们在聊天时,眉宇间会情不自禁的露出丰收的喜悦。记不清是哪一年、也不知是谁家,种植了一片红高粱,这片高粱地虽然没有莫言笔下的那么壮观,也没有演绎出爱恨情仇的传奇故事,但远远望去,也十分醒目,成熟的高粱红着脸、低着头,静静地矗立在那里。此情此景,恰似徐志摩写给沙扬娜拉的那首诗: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正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。

童年的生活有苦也有乐。打谷场上的草堆,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、跳蹦床的好去处,用金黄的麦秸秆编成戒指、用柔软的柳枝条编成草帽,在地面划几道线跳格子、在地面挖几个洞打弹珠,这些已经逐渐消失的游戏,却让我的童年充满乐趣,变得充实起来。也正是这些几乎退出江湖的游戏,在刻录着我童年的笑靥;那懵懵懂懂的时光,在绘声绘色的编织着我童年的梦想。那时候,各家的日子过得都很清贫。向父母要一毛钱,买上几根米花棍;从家里找个空酒瓶,换上一支老冰棒;从房前屋后找些废塑料,换上丁点的麦芽糖等,这些童年往事,仍然在我的记忆中徘徊,久久不愿离去。此刻,让我不禁想起了冰心的那句:童年是梦中的真,是真中的梦,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。

父母在,家就在。如今,年迈的父母依旧住在老家,所以,老家的一草一木、一砖一瓦,老家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成了我的牵挂。每次回家时,我都会站在门前的老树下,看着水面被风吹起的涟漪、望着远方的田野、望着向远处延伸的那条水泥路……驻足良久,思绪万千。是这里的一田一水把我养大,是这里的父老乡亲陪我长大,这里才是属于我心灵的一方净土。路,还是那条熟悉的路,只是由于年久失修,像老人被岁月侵蚀的脸,多了一些沟壑,变得不再平坦;人,还是那些熟悉的人,但都容颜已老、韶华已逝,正如那条路,面部增添了一些褶皱,变得不再光滑。

轻风徐来,空气中带着熟悉而又浓烈的家乡味道,一股浓浓的乡愁伴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。乡愁是父亲挖出来的道道笔直的田埂;乡愁是母亲熬出来的那锅香甜的红薯粥;乡愁是乡亲们吆喝耕牛时的那声长调;乡愁是村部广播里传出的那声“防火、防盗”的关切;乡愁是绿树成荫水自流、是鸡鸭成群鱼满塘;乡愁是炊烟袅袅起、是柴门闻犬吠……

太多的乡愁,无限的记忆;太多的思念,无限的惆怅。那解不开的乡愁,是刻在我心上的痕;那挥不去的思念,是藏在我眼角的泪啊!年年岁岁花相似、岁岁年年人不同,但愿岁月静好、现世安稳!

几张老照片、几代全家福,刻录着人生的轨迹;记载着时代的变迁;延续着枝繁叶茂、草木兴荣的血脉亲情;传承着孝老爱亲、和睦共处的古训家风。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爷爷和奶奶,在食不裹腹的艰难困苦中相依相守、结伴而行 ,相继跟着岁月去了远方;父亲和母亲,从岁月的沧桑中、从历史的阴霾中一路走来 ,如今韶华已逝,容颜已老。我们兄弟姐妹五人,虽然出生于艰窘的生活困境之中,但由于父母的负重前行,才让我们能够感受到童年的时光静好。我们这一代人,历经着社会的变革、历经着时代的飞跃。我们也正在努力的燃烧着即将退去的激情之火,点亮孩子们快乐的成长之路。(备注:黄仁杰系连汽“雷锋的士”队员)